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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農婦也能賺大錢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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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17-10-28 16:00:05 字數:6006

馬車在這時候停下,侍衛上前亶道:「王爺,錦繡花坊到了。」

皇帝最重孝道,皇太後壽誕將至,必定大肆操辦。

皇太後最喜茶花,最近不少人在花市裏繞繞轉轉,想在壽誕當天泰上茶花作為壽禮。可不是嗎?金銀珠寶、瑪瑙珊瑚皇太後看過太多,再珍貴的也不覺稀奇,唯有投其所好,才能得皇太後註目。

討好皇太後等於討好皇上,不說他們,其他大臣也是命人到賺找品相好、品種稀少的茶花獻上去,表達孝心。

至於赫連叡,他送花不是為著討好,而是為著感激,感恩皇太後為自己做的。

馬車停下,兩兄弟下車,一前一後進入花坊。

前腳剛走進去,便聽見赫連青的聲音響起,「四哥?真是巧偶啊!」

赫連叡笑笑,回答:「八弟也來給皇祖母挑壽禮?」

「可不是,不早點來,好的被挑光了,弟弟豈不是遜人一籌?」赫連青輕笑兩聲,目光在赫連湛身上轉了幾圈,說道:「我還以為九弟站到太子那裏去了呢,沒想到……怎麽,四哥禁足就往太子身上靠,如今太子圈禁,又轉頭換邊了?」

赫連湛淺哂,挑撥離間?真不高明。

「都是兄弟,哪有什麽站到哪邊的說法,好像自從太子被圈禁,八弟都沒去見過太子,要不下回我們去探望太子,八弟同我們一起?」

赫連青咬牙,這是他最痛恨的地方,既然被圈禁,為什麽不奪去太子封號,為什麽讓人進出探望?那哪是圈禁,不過是禁足,犯這麽大的事只禁足一年,天理何在?

赫連叡淡眼望向老八,他越來越焦躁了,比起太子,他更等不起。

因為皇帝身子已經敗壞至此,仍不肯放權,因為太子已經無法隨輔國大臣一起進出禦書房,皇帝仍沒有讓人取代他的位置;因為不管他表現得再努力,父皇始終沒有重用他的意思。真真是讓人郁悶的人生吶!

猛地轉頭,赫連青對上葉老板,遷怒斥喝。「把你們這裏最貴、最好的茶花拿出來。」

葉老板看著兩方貴客,表面上都是客客氣氣的,也不曉得怎地八皇子火氣就竄了上來。

望了一眼誠王,他依舊笑咪咪的,沒有計較之意,忖度片刻,葉老板決定寧可得罪君子,不能得罪小人。

「八皇子這裏請。」屈身上前,葉老板領著赫連青往裏走。

腳步聲越靠越近,木青瞳連忙彎下腰,假裝整理盆栽。

雅兒、真兒滿頭霧水,搞不懂小姐怎地龜縮起來,但她們相處甚久,早有默契,連忙跟著蹲下身,學起小姐的動作替身前的盆栽除枯葉。

上回木青瞳和赫連青見面後,赫連青便速速向秦家姑娘求親,比起前世的婚禮提早了數個月。

聽說在喜帕桃起那一刻,滿屋婦人嘩然不止,赫連青當場楞住,他氣怒的揪起新娘子手臂怒問:「你是誰?」

「這是秦家大姑娘,相爺嫡孫女,是八皇子親口求來的王妃啊!」秦家丫頭回答。

聞言,八皇子接連退了四、五步,一個沒站穩往後仰倒,兩三個喜娘連忙把人扶起來,喜床上的新娘見狀臉色慘白,淚水盈眶。

這一幕經過好事者的嘴巴被數倍誇大,還有人說赫連青當場嚇暈過去,他的失控成為大笑柄,即使過了數日京城上下還在傳言這個八卦,他成為全城百姓的笑柄。

木青瞳確定,自己要是被他認出來,依他陰險的性格、睚訾必報的個性,她肯定會死無葬身之地。

她們逐一把盆花裏的枯葉雜枝除去,從花坊中間整理到後方,三個人隱身在剛送來的百棵桃樹苗後方,木青瞳才稍稍松了口氣。

「這是花坊裏剛收下來的茶花,不知八皇子覺得如何?」

赫連青附庸風雅,對花花草草頗有涉獵,視線望去,看到木青瞳送來的茶花,一時間竟然驚訝得說不出話來。

只見深深淺淺的紅落在花瓣上頭,像翩然起舞的女子,美不勝收。這是怎麽種出來的?是要怎樣的匠心巧手才能培植出這株茶花,他一看再看,細細地將盛開的茶花裏外看透,真美……

「這株叫什麽名字?」

「還沒取名呢,花匠才送過來,這是新品種,眼下只培育出這盆。」

「就它了,多少錢?」

葉老板實誠,也不敢要得太多,只說:「一千兩百兩。」

赫連湛不懂花,但木裴軒懂,他很清楚這株茶花有多特殊,拿來當壽禮,定能贏得皇太後的歡心。

雖然不見得非要它不可,但他不想讓赫連青得意,於是輕飄飄地說了句,「一千五百兩,這盆花我要了。」

剛伸出手,他的手就被赫連青拍掉。「兩千兩。」赫連青加價。

赫連叡抿唇,挑挑眉。

赫連湛再加價。「兩千三百兩。」轉頭面對赫連青,他笑道:「八哥知道的,對花花草草,弟弟是門外漢,既然八哥說好,這花肯定挺好,要不就讓了弟弟,八哥再另外挑一盆好的?」

「不行,兩千五百兩,葉老板,成不成一句話。」

葉老板還沒開口呢,赫連湛又輕飄飄地丟下話。「兩千六百兩。」

價越喊越高,雅兒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,木青瞳附耳對她說上幾句,雅兒點點頭,鼓起勇氣站起身,拍拍衣服,朝葉老板走去。

她經過葉老板身邊時,看也不多看一眼,但在靠近赫連叡時輕扯了扯他的衣袖。

赫連叡側眼,看著雅兒的背影,她沒轉身,只是輕揺頭,人就往外走去。

赫連叡微哂,望著兩個弟弟,這時赫連青已經喊到三千兩百兩了,見赫連湛還要開口,赫連叡出手阻止。「九弟,別固執了,看不出來八弟誓在必得?讓讓吧。」

赫連湛不懂四哥怎會要他突然收手,但既然四哥這樣說,他便也退開兩步。「好吧,咱們再到別家看看。」

語畢,兩兄弟一前一後出門,走到花坊門前時,雅兒悄悄上前,低聲說:「請兩位爺明兒個再過來吧,我們家裏還有更好的。」

赫連叡問:「裏頭那盆茶花是你家裏種的?」

雅兒點點頭,回答:「是我二哥種的。」

「要不,我們直接到你家裏看看?」

「那可不成。」雅兒直覺回答。

「為什麽不成?」

因為他們住在信王府啊,可當著王爺面前,她哪有膽子把話挑明。「阿爹不許,要是知道我們兄弟偷偷種花、賣花,會把我們毒打一頓。」

「你阿爹為啥不許你們種花?」

「阿爹要我們讀書識字,考狀元、當大官。」

「所以你會認字?」

「當然。」雅兒驕傲地挺直背脊。

赫連前微哂,從懷裏掏出一本冊子,指著上頭的字問:「寫些什麽?」

想考倒她,哪那麽容易?雅兒逐字讀出。「詩經集註。」

果然會認字,赫連叡點點頭,說道:「好,就約明天這時候,成不?」

「成!」

話丟下,雅兒沒回錦繡花坊,直接往另一頭走去,小姐吩咐過,到附近繞兩圈,等王爺離開後才能上馬車。

人走了,赫連叡和赫連湛互視一眼,赫連湛道:「滿口謊言,考什麽狀元,分明就是個女子。」

赫連歡道:「京城裏種花的能人,排得上名號的有四十七人,每一個都超過四十歲,沒見過這般年輕的,而能培育出新品種茶花之人,肯定經驗手富,非一般農戶,我想會會小丫頭的二哥。」

「四哥對京城花匠這麽清楚?」

「去年我讓李準逐一拜訪花匠,希望他們能幫朝廷培育出耐旱、耐寒,產量更多的稻表,但他們都拒絕了,說是本事不足,事實上卻是認為培育稻表的收益遠遠不如花卉。如果小丫頭的二哥能為我所用,許他一個官倒也不難。」

無利不起早,世間人皆以利為基準行事。

四哥的話讓他想起小花,如果小花在的話……

「明天我找人在這裏守著,只要那丫頭出現就能循線找到他家裏。」

「好,先回去吧。」

赫連叡和赫連湛離開錦繡花坊,赫連青付過銀子,讓侍衛把戰利品給擡走,貴人通通離開後,木青瞳才從樹苗後面站起身。

「小青,看見啦?」葉老板喜孜孜地拿著一疊銀票朝她走過來。

「是,葉大叔運氣真好。」

「不是葉大叔運氣好,是小青手藝好。來,三千兩百兩,咱們一人一半。」

比原定的一千兩又足足多得六百兩,真兒笑得嘴巴幾乎吻到後腦杓。

「葉大叔,我還是拿走原來說定的一千兩,不過大叔可不可以把那一袋東西給我?」她指指被隨便擺在旁邊的馬鈴薯。

「你想要?」

「如果上次那幾盆番椒和百香果也能給我就更好了!」她得寸進尺。

「那幾盆快被我給養死了,丟在後頭呢,你要的話,通通給你。不過這六百兩你還是拿著,只要記住往後有好的花,別忘記往葉大叔這裏送就是了。」

「葉大叔做生意實誠,我自然要送到這裏,難不成還送到別家,讓人炕嗎?」

「這話大叔愛聽,往後小青到鋪子裏來買東西,價錢好談。」

「大叔真好,就這麽說定了。」

木青瞳笑逐顏開,跑到花坊後頭將那幾棵快枯死的番椒和百香果給翻出來,真兒使盡吃奶的力氣把一大袋馬鈴薯拉上車,她們也不告訴葉大叔明兒個還要送花過來,只是一個逕兒笑著,與葉大叔揮手道別。

坐上馬車後,過了片刻雅兒才回到馬車上,手裏多出兩包種子,她笑盈盈地遞給小姐。「小姐,我花一兩銀子買的,沒人知道這是什麽,只說是從番人手裏買過來的,我擔心會不會買貴了,不過就算買貴也無妨,不過一兩銀子。」

「呵!」真兒戳上她額頭,道:「口氣真大,不過一兩子,講得好像自己是爆發戶似的。」

「可不就是爆發戶嗎?小姐剛賺一千兩呢!明天再送兩盆花來,賣給王爺,錢還不輕松落袋。」雅兒滿臉得意洋洋。

真兒心眼多,憂心忡忡問:「小姐,真要把花賣給王爺?」

「有得賺,為什麽不賣?」

可她擔心東窗事發啊。

木青瞳揺頭道:「別擔心,沒事的。」

她知道這段歷史,眼下爭得最厲害的是太子和八皇子,大家都認定未來登上皇位的會是兩人之一。

錯了,取得最後勝利的是低調的四皇子。

前世皇帝病重,太子逼宮,然而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,八皇子起兵救駕,領兵斬殺太子。

當時只要太子歿、皇帝死,他便能理所當然接位,眼看大事將成……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木青瞳不太清楚,只曉得病入膏育的皇帝莫名其妙恢覆健康,真相一百八十度大翻轉。

逼宮的竟不是太子,而是赫連青,給皇帝下藥的也是赫連青,幸好赫連叡尋到世外高人治好皇帝的病,才能揭發這一切。

赫連青與七皇子一黨於午門外斬首,當天日月變色、血流成河,皇親重新坐上龍椅,只不過病情沈重,只是拖時間罷了,一年多後赫連叡便登基為帝。

四皇子登基,興利除弊、廣召人才,除開科取士之外,軍農工商各行業都挑選佼佼者進入朝廷,短短幾年朝堂風向一新。

新帝為信王指婚徐婉君,那個是漂亮女子,可惜腦袋不好,被趙涵蕓拿來當槍使,處處為難自己,直到死去那刻,她還以為是徐婉君動的手腳,要不是靈魂出竅,她飄飄蕩蕩地來到趙涵蕓身旁,哪曉得元兇竟是趙涵蕓?

再次重生,她不想算帳,只想安分把日子過好。

若歷史軌跡不變,到最後依舊是誠王取得最後勝利,那麽她不介意向誠王賣個好,留下幾分交情。

不出所料,趙涵蕓讓方管事來見木青瞳了,只不過為隱瞞木青瞳被發配冷宮的事實曝光,趙涵蕓讓她在大廳接待方管事。

兩旁嬤嬤林立,監控兩人對話,連貼身丫頭都換上趙涵蕓的人,那些嬤嬤們只差沒喊一聲威武,否則木青瞳就成了明鏡高懸的包青天。

方管事約二十三、四歲,年紀不大卻心有成算,樣貌清秀,氣質溫潤,教人看著舒服,當初大哥把人送給木青瞳時便告訴她,這人值得信賴。

木青瞳早有準備,在方管事遞上帳簿時她略略翻過,便將袖中的信箋滑入帳本中夾起,兩手平舉,交還方管事。她柔聲道:「這帳目我是不懂的,往後方管事作主就行了。」

「多謝夫人信任。」

「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,連大哥都如此信任方管事,我又何必疑心?」

看一眼擺在桌面上的木匣子,裏頭都是十兩一錠的銀元寶,足足有七百兩。

她蓋上其中兩個匣子,交給方管事,道:「這兩百兩請方管事好生分配,賞給莊子上的佃戶和下人,這兩百兩……方管事辛苦了,明年還望您繼續出力。」

他落落大方收下銀錢。「多謝夫人賞賜,這是奴才該做的。」

「沒事的話,你先回去吧。」

「是。」

兩人見面不到半個時辰,交談也沒幾句,府裏大陣仗應對,連排排站的仆婦都覺得王妃過度小心,原就同情側妃的人,這會兒心又往木青瞳挪近幾分。

木青瞳離開椅子,對站在身邊的女丫頭說:「姑娘不知怎麽稱呼?」

紫宛沒想到側妃會對自己說話,急忙躬身低頭回答,「奴婢紫宛,不知側妃有可吩咐?」

「我入府不久,府裏上下的人認不全,年關將至,我也沒什麽好東西可以送給大家作年禮,這裏有三百兩,當中兩百兩是我孝敬給王妃的,另外一百兩勞煩姑娘分給府裏下人,不求其它,務求公平而已。」

紫宛嚇到了,這種收買人心的事,她怎麽敢做?求助地望向一旁的儲嬤嬤,她是王爺的奶娘,分府後自然跟著王爺出宮。

只是王妃並不敬著儲嬤嬤,只拿她當一般下人使喚,明面上她不與王妃爭權,可在府裏待久的下人,都曉得儲嬤嬤的實力。

儲嬤嬤大氣,上前接下銀子。「多謝側妃賞賜。」

木青瞳微笑,前世若非儲嬤嬤護著自己,自己哪能安生那些年,不管她的目的是為了與趙涵蕓對抗或是偏幫自己,總之這份情她記下了。

「勞煩嬤嬤。」點點頭,她半點不耽擱地往安樂軒走去。

她不曉得背後的儲嬤嬤靜靜地看著她,滿心不解,這樣的好姑娘,為什麽王爺看不上眼?

回到安樂軒,院門再度落鎖,滿心焦慮的雅兒、真兒見木青瞳進來,立刻跑過去,用眼睛?

木青瞳點點頭,說後天去汪家食館候著吧!」

木青瞳這時候還不曉得,因為方管事的臨時到來,誤了雅兒與赫連叡的約定,赫連叡以為她們失約,派在錦繡花坊守著的人無功而返。

延遲了一天,木青瞳把另外兩盆茶花送到錦繡花坊,讓葉大叔派人送進誠王府,雖沒誤了誠王的事,卻導致她與赫連湛再次錯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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